女友拿我当替身，每当她初恋回来解闷时，我就收到一笔五万的转账
手机一震，我正给阳台上那株奄奄一息的绿萝浇着水——确切地说，是宋清涵的绿萝。
“合同要提前终止，明天就搬。”短信直截了当，没有废话，很符合宋清涵的风格。
我吹了声口哨，把手机扔到沙发上，随手摘了绿萝的一片枯叶。
“早该结束了。”我对植物说，不确定是在说它，还是我的工作。
打包行李对我来说易如反掌。三年来，我在这座豪华公寓里留下的个人痕迹，比酒店清洁工还干净。
衣柜里那些昂贵的西装？全是宋清涵按照顾明城的风格定制的，连袖扣的位置和数量都一模一样。
抽屉里的领带夹、香水、甚至内裤——没错，连内裤都要符合她想象中的“顾明城式审美”。
我打开床头柜，拿出那本《职业替身自我修养》（我自己编的），翻到最后一页，在“客户宋清涵”那一栏打了个勾。
项目完成度：100%
额外服务：假装忘记她生日（增加愧疚感+情感依赖）
备注：记得开发票
正想着这次能拿到多少尾款，玄关传来了指纹解锁的“滴”声。
宋清涵站在门口，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咚咚声。
她瞥了一眼我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箱，皱眉说：
“你就这么急着走？”
“工作完成了，早点结束，对大家都好。”
“你就不问为什么提前解约？”
“顾先生要回来了，这些仿制品总得腾地方。”
我咧嘴一笑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得整齐的纸，哗地展开。
“宋总，这是服务终止确认书，麻烦签个字。对了，尾款记得打到我新开的那个账户，税率调整了。”
她愣住了，表情像是被人塞了一嘴柠檬。
三年前，
那天暴雨倾盆，我的二手丰田半路抛锚。
正当我骂骂咧咧地推车时，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我旁边，车窗降下，露出一张冷若冰霜的脸。
“你是林星野？”
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，心想这年头连豪车推销都这么精准打击了？
“您认错人了。”我继续推车，“我叫雷锋。”
“有个工作找你，做不做？”
“不做！”不贪心、不上当、不被骗。
“月薪五万，奖金开销另算。”
“好呢，老板，什么工作。”
我突然的态度转变让她错愕，随后，她直接扔过来一份文件，“当我的男朋友——不过要按照他的样子来。”
我瞥了一眼附件里的照片——哦，那个金融版块天天吹捧的贵公子顾明城啊。
确实有点像，如果把他PS掉三分之一的颜值，再下调50%的气质的话。
“工作时间？”
“24小时待命。”
“工作内容？”
“成为他就行。”她终于转过脸来直视我，瞳孔里沉着我看不懂的情绪，“包括但不限于模仿他的饮食习惯、说话方式、甚至..."
“原来是当替身啊，这个我懂！最后一个问题，包五险一金吗？”我抖着湿透的T恤问。
她嘴角抽动了一下，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神经病。
“成交！”我在暴雨里唰唰签下大名，顺手把笔插回她西装口袋，
“老板，现在能搭个便车吗？我赶时间交房租。”
车门关上前，我道：“记得开发票啊，老板。”
......
现在，宋清涵盯着我手里的确认书，嘴唇抿成一条直线。
“你就没什么其他想跟我说的？”
“有啊，”我麻利地拆下电动牙刷头扔进垃圾桶，“您家花洒水压太小，建议下次装修换个进口的。”
她愣了愣，久久不语。
然后转身上了二楼。
我吹着口哨把最后一件衬衫塞进行李箱，心想——
这单生意，值了。
我一边哼着小曲，一边把最后一件衬衫塞进了宋清涵送的LV旅行箱，这箱子，也是为了迎合顾明城的品味而存在的。
衣橱里还挂着十几套高级定制的西装，每一套都是按照顾明城的身形量身定制的。
我随意拨弄了一下衣架，心里盘算着，要是把这些西装挂到二手网站上，不知道能不能打个折卖掉。
手机又震动了一下。
“明天晚上有个酒会，你陪我去。”
我挑了挑眉毛，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打：“宋总，根据合同第5.3条，合约终止通知发出后，除了交接期，乙方有权拒绝额外的服务。”
发完之后觉得语气太硬，我又补发了一个猫咪歪头的表情包。
三秒钟后，电话直接打了过来。
“林星野。”宋清涵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，“顾明城那边耽搁了，要过几天的慈善晚宴才回国。”
“所以呢？”我一边单手扣上行李箱，一边把牙刷扔进垃圾桶——电动牙刷头已经换了三次，机身还是宋清涵当初买的那个。
“所以你把最后几天做完。”她停顿了一下，语气微妙地柔和了一些，
“……就算是善始善终。”
我差点笑出声来。
善始善终？这位大小姐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个？
三年来，我扮演顾明城陪她出席各种场合，从米其林餐厅到慈善晚宴，从私人影院到商业酒会。
她让我笑我就笑，让我哭我就哭，让我皱眉我就皱眉。
现在跟我谈善始善终？
“行啊。”我爽快地答应了，“不过得按临时服务费结算，终止合约后的日薪是原来的三倍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。
“……你就这么缺钱？”她的声音突然带了点嘲讽。
“缺啊，怎么不缺？”我拉开抽屉，“下个月房租还没着落呢，宋总如果心疼，不如多给点分手费？”
哎呀，突然想起电动牙刷扔早了，我蹲在垃圾桶旁边，考虑着要不要拿出来，洗洗还能用？
“啪。”那边电话挂断了。
我耸了耸肩，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，转身去厨房倒了杯威士忌。
酒柜里的收藏全是顾明城的口味，浓烈又做作，我喝了三年还是没习惯。
杯底刚碰到嘴唇，门锁又响了。
宋清涵站在门口，手里拎着个纸袋，身上还带着夜雨的湿气。
她扫了一眼我手里的酒杯，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
“换上吧。”她把纸袋扔过来，“这是明天酒会的衣服。”
我接住，故意在她面前抖开——深蓝色西装，和我第一天见她时顾明城照片上穿的那套一模一样。
“领带夹在左边口袋。”她补充道，目光落在我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上，
“……你就这么急着走？”
“职业素养嘛。”我向她举杯，“替身这行讲究时效性，白月光都回来了，赝品当然得自觉点滚蛋。”
她的指尖在真皮手包上掐出一道痕迹。
“明天晚上七点，别迟到。”
说完转身就走，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又脆又冷。
我喝了口酒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她背影喊：“对了宋总，临时服务费记得走加急转账啊——”
门被摔得震天响。
我笑着把西装往沙发上一扔，掏出手机给新客户发消息：“下周有空，接新单，价格面议。”
反正都是当替身，给谁当不是当？
数日后，陵江市举办了一场慈善晚宴。
我站在一隅，轻轻摇曳着手中的香槟，目光落在不远处，顾明城被人群簇拥，如同众星拱月。
他今日身着一套定制西装，胸前别着一枚银质胸针——与我胸前的一模一样。
真是巧。
我低头瞧了瞧自己胸针，忍不住笑出声。
这玩意是宋清涵上个月送的，说是“顾明城最钟爱的款式”，现在看来，顾明城似乎并不介意撞款。
“林先生。”顾明城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，带着一丝高傲的笑意，“真巧，你也钟情这个品牌？”
我转身，向他举杯，笑容满面：“顾总好眼力，不过我这枚是仿品，宋总怕我给您丢脸，特意买的。”
他的笑容凝固了一瞬，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直白。
“是吗？”他故作优雅地啜了口酒，“那看来清涵对你挺关心。”
“工作所需嘛。”我耸了耸肩，“毕竟宋总付了钱，我得表现得像模像样。”
顾明城的眼神冷了下来，但很快又换上了那副虚伪的绅士笑容：
“辛苦你了，不过现在正主回来了，你也该休息了——毕竟，你只是我的替身。”
“是啊，终于可以放假了。”我故作轻松地叹了口气，
“就是不知道宋总习不习惯——毕竟我这替身，可比原版更贴心。”
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霾，但还没等他反击，宴会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。
主持人宣布慈善拍卖即将开始，顾明城不得不暂时放过我，转身走向主桌。
我乐得清闲，正准备再倒杯酒，余光却瞥见二楼包厢的玻璃后，一道纤细的身影正静静地注视着全场。
星意集团的老板苏晚意。
她今日穿着一袭墨绿色长裙，指尖轻轻搭在高脚杯上，眼神若有所思地扫过人群，最后……落在我身上。
我们对视了一秒，她微微挑眉，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，随即转身消失在阴影里。
有趣。
我收回视线，恰好看到顾明城在台上深情地牵起宋清涵的手，对着话筒宣布：
“今晚的压轴拍品，由我和清涵共同捐赠——这对戒指，是我们曾经的约定。”
全场哗然，闪光灯疯狂闪烁。
宋清涵站在他身边，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，但很快恢复成得体的微笑。
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人群，在看到我的那一刻，微微停顿。
我冲她举杯，做了个“恭喜”的口型，然后一饮而尽。
——与我何干，反正明天就结账走人了。
晚宴结束后，我照例去厨房煮了醒酒茶。
宋清涵每次参加这种场合都会喝多，三年来雷打不动。
茶刚煮好，门口就传来脚步声。
宋清涵踩着高跟鞋走进来，脸颊微红，眼神却冷得吓人。
她看都没看我一眼，直接去冰箱拿了瓶冰水。
“茶煮好了。”我指了指桌上的杯子，“加了蜂蜜，解酒快。”
她终于抬眼看我，语气讥讽：“怎么，最后一天也要尽职尽责？”
“职业操守嘛。”我笑眯眯地回她，“毕竟您付了钱的。”
她盯着我看了几秒，突然伸手端起茶杯，一饮而尽，然后重重把杯子放回桌上。
“明天不用来了。”她转身往楼上走，“钱会打到你账户。”
“好的，宋总。”我冲她背影挥挥手，“祝您和顾总百年好合。”
她脚步一顿，但最终没回头。
我哼着歌把剩下的茶倒进水池，顺手把杯子扔进垃圾桶。
再一次把电动牙刷扔进垃圾桶，这一次总不能再捡出来了吧。
——完美收官。
走出别墅时，夜风微凉。我摸出手机，看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：
「替身先生，有兴趣接新单吗？」
我笑了，回复：「看价钱。」
抬头看了眼二楼亮着灯的窗户，宋清涵的身影隐约可见。
再见了，老板。
第二天，上午十点钟，我来到了宋氏集团的财务室。
手里提着个牛皮纸袋，我带着笑容，轻轻敲响了宋清涵的办公室门。
“宋总，我过来结账了。”
她坐在那把高级的皮椅上，手指还在键盘上敲个不停，连看都没看我一眼：“放桌上吧。”
“这可不行。”我拉出她对面的椅子坐下，不紧不慢地从纸袋里拿出一叠整齐的文件，
“这些服务项目需要您亲自检查，确认无误后得签字。”
她终于抬起头，目光落在那厚厚的二十页文件上，眉头皱了起来：“这是什么鬼？”
“这是服务项目的明细。”我假装推了推眼镜，严肃地说，
“根据《替身服务标准合同》的补充条款第9条，合同结束后三个工作日内，乙方得提供完整的服务记录，好结算尾款。”
她冷冷地瞥了我一眼，终于伸手接过了文件。
我轻松地靠在椅背上，看着她那双修长的手一页页翻着文件，脸色开始变得复杂。
第37项：假装忘记纪念日（情感补偿服务×3倍费率）
执行日期：2023年6月18日
效果评估：目标情绪波动明显，后续依赖度+15%
宋清涵的手突然停了下来。
“这……你之前……是故意的？”她的声音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“当然了。”我笑容满面，“根据行为心理学的研究，适度制造愧疚感能提高客户黏性——您看，之后两个月您找我陪吃饭的次数增加了30%左右。”
她的手指捏得发白，继续往后翻，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第89项：模仿目标对象咳嗽习惯（细节复刻服务）
第156项：深夜送醒酒汤（附加情感增值服务）
第203项：调整走路姿势以匹配目标对象（肢体语言矫正）
翻到最后一页时，她“啪”地一声合上文件，眼神冷得能杀人：“你管这叫服务清单？”
“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。”我从纸袋里又拿出一个U盘递过去，
“附赠彩蛋——我练习模仿顾明城的全部视频记录，从走路姿势到微笑弧度，保证售后无忧。”
她盯着那个U盘，好像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。
我及时补充：“放心，没留备份，我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。”
空气凝固了几秒钟。
突然，她猛地站起身，一把抓起清单翻到某一页，指尖狠狠地点在某一行：
“雨中送药那次也是服务项目？！是你装的？”
我凑过去看了一眼，恍然大悟：“哦，这个啊。”
掏出手机，我熟练地调出三年前的天气预报截图：
“您看，当天湿度83%，属于‘极端天气高危服务’，按合同要加收50%风险费——不过您当时喝醉了抱着我哭，我就没提这事。”
宋清涵的表情像是被人泼了冷水一样。
我贴心地递上钢笔：“麻烦在最后一页签字确认，支付宝还是银行转账？”
她没接笔，反而死死地盯着我，胸口微微起伏：“……你到底有没有真的……”
“对了！”我猛地一拍脑门，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粉色的评分表，
“差点忘了客户满意度调查——‘五星好评可享下次服务八折优惠’，虽然您应该用不上了。”
钢笔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宋清涵深吸一口气，抓起座机按下内线：“周秘书，给他转账。”
“好嘞！”我利索地起身，临走前不忘把U盘往她面前又推了推，
“视频第37分钟有惊喜，我模仿顾明城打高尔夫的样子特别像——”
“滚。”
“好咧，祝您生活愉快！”
我哼着歌走出宋氏大楼时，手机震动起来。
银行到账通知赫然在目，尾款一分不少。
顺手拨通某个中介号码：“老板，您要的‘专业替身’已离职，现在可以面试新工作了。”
抬头看了眼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，隐约可见一道身影正站在窗前。
我笑着挥挥手，转身走进人潮。
——本单生意，五星好评。
阳光透过落地窗，洒在咖啡杯的边缘，我轻轻搅拌着杯中的咖啡，心里想着这家咖啡豆烘焙得有点过头，焦苦味太浓——确实比不上宋清涵家那台价值二十万的咖啡机煮出来的咖啡。
不过，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，反正以后也尝不到了。
“林先生。”
顾明城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，我转过头，看到他穿着一身整洁的西装，嘴角挂着那种标准的精英式微笑，好像随时准备登上财经杂志的封面。
“顾总。”我懒洋洋地抬了抬手，示意他坐下，“请坐。”
他拉开椅子坐下，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圈，那眼神就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，让我感到非常不舒服。
“听说你和清涵的合约已经结束了？”他直截了当地问。
“是的。”我喝了一口咖啡，“多亏了您，我终于失业了。”
他轻笑了一声，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封信，推到我面前。
“别这么说。其实……我应该感谢你。”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虚伪的真诚，
“多亏你这三年把她的脾气调教得温和了不少。”
我挑了挑眉毛，没有接话。
“这是我朋友公司的推荐信。”他继续说道，
“以你的‘专业能力’，应该能够轻松胜任。”
我拿起信封，慢条斯理地拆开，扫了一眼——是一家二流企业的总裁助理职位，薪水还不到宋清涵给的一半。
“顾总真是太客气了。”我把信折好，重新塞回信封，退还给他，“不过不用了，我马上就要有新工作了。”
顾明城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：“哦？哪家公司？”
“私人订制服务，不方便透露。”我冲他眨了眨眼，“毕竟这个行业讲究客户隐私。”
他的眼神冷了下来，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：“林星野，我劝你不要太贪心。清涵给你的已经够多了。”
“是啊，所以我特别感激。”我的笑容依旧，
“对了，顾总知道宋总喝咖啡喜欢加多少糖吗？”
他皱了皱眉：“什么？”
“38%的糖度。”我指了指他的杯子，“您刚才给她点的那杯，糖放多了。”
顾明城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。
就在这时，我的手机震动起来。屏幕上显示了一条短信：
「明天上午十点，苏氏集团顶楼。」
我收起手机，站起身：“抱歉顾总，我得先走了，新老板不喜欢员工迟到。”
他盯着我，突然冷笑：“你以为换个金主就能翻身？说到底，你不过是个替身。”
“是啊。”我整理了一下袖口，冲他灿烂一笑，“但至少现在，我能挑选老板了。”
转身离开时，余光瞥见咖啡厅外的停车位上，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静静地停着。
车窗半降，宋清涵的侧脸在阴影中若隐若现。
这次的工作难道是她安排的？
不过她应该看到了吧？看到了我从来不是她面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替身。
推开玻璃门的瞬间，风铃清脆作响。
我深吸一口阳光下的空气，头也不回地走向马路对面。
那里，一辆低调的深蓝色宾利正缓缓降下车窗。
苏晚意戴着墨镜，红唇微扬：“表现不错，林先生。”
我拉开车门，笑道：“老板，现在面试算开始了吗？”
引擎轰鸣，后视镜里，那辆迈巴赫依然停在原地，一动不动。
宋清涵的生辰到了，公司系统自动把她的日程安排给锁定了。
屏幕上跳出一条提示：“按照员工福利协议，您的生日已被设定为强制休息日。”
她凝视着电脑屏幕上的弹窗，眉头紧皱。
“周秘书。”她按下了内线电话，“我啥时候定的自动放假过生日？”
电话那头停顿了片刻，才回过神来。
“是……林先生之前添加的。”周秘书谨慎地回答，“他说您这几年生日总赶上生理期，却从没请过假。”
宋清涵的手指停在键盘上，一时语塞。
她起身去茶水间倒水，冰箱门一打开，一张泛黄的便签纸飘落。
《宋总胃药服用指南》
1. 餐后15分钟服用（别学顾明城空腹吃药耍酷）
2. 用温开水送服，别用咖啡（您是想胃穿孔吗？）
3. 痛得厉害时加一条：骂林星野两句能缓解（实验证明有效）
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简笔画小人，正抱着胃在地上打滚。
宋清涵盯着那张纸看了很久，最后轻轻地把它贴回了冰箱上。
晚上回到家，她习惯性地打开冰箱找水，却发现侧门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几盒姜茶。
“这又是什么时候……”她自言自语。
周秘书正好来送文件，看到这一幕，叹了口气：“林先生之前每个月都会补充库存，说您生理期前三天会喝。”
宋清涵猛地转过头：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
周秘书默默地掏出手机，翻出一份电子文档：《宋总日常管理手册》。
“这是林先生离开前发给我的。”
宋清涵接过手机：
「10月15日更新：卫生巾品牌从ABC换成花王（疑似因顾明城前女友代言ABC）」
「注意：姜茶库存低于三盒时立即补货（她从来不看冰箱）
宋清涵“啪”地一声合上了冰箱门。
那晚，她梦见自己站在空无一人的公寓里，每个角落都贴着便签：
「咖啡机清洗周期：每周二」
「阳台绿萝浇水：每次250ml（别淹死它）」
「宋清涵发脾气预警：眉毛抬高半指头时快跑」
醒来时，手机显示凌晨三点多。
她鬼使神差地拨通了那个已经删除的号码。
「您拨打的用户正在为其他老板提供贴心服务，请稍后再拨——」
语音信箱里，传来林星野那欠揍的录音。
顾明城将咖啡递到宋清涵面前，她尝了一口，眉头紧锁。
“甜过头了。”
“哦？”顾明城低头玩着手机，随口应道，“我照旧点的。”
宋清涵放下咖啡杯：“我喝咖啡，糖度得控制在38%。”
“这么讲究？”顾明城这才抬头，想起林星野之前的话，轻笑道，
“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挑剔了？”
宋清涵凝视着杯口的反光，脑海中浮现林星野用温度计量糖浆的画面。
几天后，一场暴雨夜。
她的车半路熄火，她拨通顾明城的电话。
“明城，你能来接我吗？”电话那头雨声混杂。
“清涵，不好意思，我现在有点事。”顾明城的声音夹杂着钢琴旋律，
“要不你打个车回家吧。”
雨水沿着屋檐流淌。
宋清涵恍惚间回忆起去年那个雨夜，林星野浑身湿透地出现在她面前，手里还拿着一件烘干的外套。
「极端天气送伞服务，附加费50%——不过今天算试用，免费。」
电梯“叮”地一声停在顶层。
门一开，宋清涵下意识地抬头——“星野？”
空无一人的电梯里，只有她的影子。
她愣了愣，突然笑了。
周秘书急忙迎上前：“宋总，苏氏集团那边……”
“把林星野的入职资料调出来。”宋清涵大步流星走向办公室，“全部。”
窗外，大雨如注。
某个豪华公寓里，林星野对着镜子练习着新客户的表情。
手机屏幕亮起：
「苏晚意：明天记得带伞，预报有雨。」
他笑着回复：
「老板，这种额外服务，得加钱。」
苏氏集团的顶楼接待室，透过落地窗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整个城市的辉煌灯火。
苏晚意将一纸合同推至我面前，嘴角微微上扬：“这是我起草的协议，你过目一下。”
我快速浏览了一下合同封面——金色的《私人定制服务协议》，厚度超过了宋清涵的那一份。
“扮演谁的角色？”我熟练地翻阅着条款，“是前男友？初恋情人？还是某个商业竞争者？”
苏晚意轻轻转动手腕，翡翠手镯轻触玻璃桌面，发出悦耳的声响：“你无需知晓他的身份。”
她从抽屉中拿出一个文件夹，“你只需根据他的资料和喜好来行动。”
我接过文件夹，翻到首页，不禁愣住。
姓名：保密（18岁版）
性别：男
喜好：城南巷口第三家店的咸豆花（不加香菜）......
常去地点：1.老图书馆二楼的靠窗位置（周一至周五下午四点后）
2.......
特殊习惯：1.思考时会不自觉地转笔。2.......
我忍不住笑出声：“苏总，这人跟我还真有点像啊？”
难道她的初恋情人也是我们的大学同学或者校友？
“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。”她递给我一支钢笔，“签字吧。”
钢笔沉甸甸的，金属外壳上刻着细微的纹理。
我无意识地用拇指摩挲着笔夹，突然停住——那里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划痕。
这支笔，有点像我曾在图书馆遗失的那支，我对那只钢笔情有独钟，丢失后让我心痛了好一阵子。
“怎么了？”苏晚意歪头看着我。
“没什么。”我迅速签上名字，将笔递还，“只是觉得您的这位初恋情人，品味挺高的。”
合同翻到服务条款，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暗藏玄机：
第7.3条 乙方必须遵循甲方的所有个性化要求（包括但不限于饮食、着装、言行）
附件3：每日行程表（城南豆浆/老图书馆/废弃游乐场...）
很多都是我青春时期的回忆。可以确定，苏晚意的初恋情人很可能和我来自同一所学校。
“明天开始，七点城南豆浆店。”苏晚意收起合同，“记得点咸豆花，不加香菜。”
走出大楼，夜风轻拂脸庞。我掏出手机，给中介发了条信息：
「接到新活了，这次不用扮演别人，扮演我自己就行。」
路灯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。我突然想起十八岁时，在校刊上写过一句很傻的话：
「如果世界上有另一个我，会不会活得更轻松些？」
现在好了，我靠扮演“另一个自己”来赚钱。
天生就是替身的命啊。
苏晚意的助手递给我一张照片，照片中是一个少年，他穿着朴素的白色衬衫和深色系牛仔裤，背对着镜头，站在雨幕中的学校大门口。
“模仿这个造型。”她语气平淡地说，“2015年9月14日，苏总心目中的白月光就是这个装束。”
我拿起衬衫，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，突然笑了出来：“真巧，我衣橱里正好有件一模一样的。”
当我换上衣服走出来时，苏晚意的助手明显一怔。
我转了一圈：“感觉如何？像不像？”
她没有回答，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，示意我可以去找苏晚意了。
我推开书房门，故意把袖子卷到胳膊肘——就像照片里的少年那样。
苏晚意背对着我站在窗边，她的肩膀线条紧绷。
“苏总，您看这身装扮合格吗？”
她慢慢转过身来，目光落在我身上时，手中的咖啡杯突然抖动了一下。
“很……很好。”她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一些，“就是……领口再解开一个扣子。”
我照做，随意问道：“对了，您提供的资料上说您的白月光那天在B市参加比赛？但这个背景明显是我们高中的校门啊。”
苏晚意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擦着杯边：“档案记录有误。”
在办公室里，苏晚意紧紧握着素描本。
那泛黄的纸张上，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日期：
2015.10.14 阴天转雨
他今天穿了白衬衫，袖口沾有墨迹，在西门等我到七点半
一滴泪水滴落在了纸上。
“咱们今儿个上哪儿去？”我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。
苏晚意低头瞧着导航仪：“随意挑的，城南那边新开了个复古风的餐馆。”
车子停在了一座翻新的老房子前。我抬头一望那招牌，嗓子眼儿突然紧了——这地方，不就是我高中和大学时期常光顾的那家小餐馆的旧址嘛。
“咋了？”苏晚意侧过头来问我。
“没事儿。”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，“就是觉得这装修风格……挺有个性的。”
服务员把我们引到了靠窗户的座位。
“两位要不要尝尝我们的招牌饮料？”服务员带着微笑询问，“‘星空柠檬茶’，老板的独家秘方。”
我的手不由自主地紧握着菜单。
那可是我大学一年级时随意调配的饮品，因为加了蝶豆花会变色，被同学们戏称为“星空”。
“来两杯。”苏晚意说道，眼睛始终没离开我。
饮料端上来时，杯垫是用旧的餐巾纸做的，上面印着模糊的铅印字：
校园报专访 | 大一新生林星野：辩论赛的冠军日常
“最常去的是校门口老王餐馆，最爱喝自己调制的星空柠檬茶……”
我抬头看向苏晚意，她正用吸管轻轻搅拌着饮料，那蓝色的液体慢慢变成了紫色，仿佛回到了几年前。
“苏总，”我突然开口，“您这功课做得真足啊。”
她轻轻一笑：“职业病。”
玻璃杯外壁的水珠滑落，在餐巾纸上晕开了一小片湿润。那篇采访的最后一行字渐渐变得模糊不清：
“我相信，总有一天，会有人记住真正的我。”
夜幕下的酒吧，霓虹灯在酒杯上洒下点点斑驳的光斑。
顾明城已经喝到了第三杯威士忌，领带松垮垮地搭在脖子上，早已失去了他平时那副精英派头。
“她最近...对我挺冷淡的。”他凝视着杯中融化的冰块，嗓音嘶哑，
“可当初你当她的替身时，她对你那么...”
我轻轻摇了摇手中的苏打水，心里暗想，这位正牌的酒量还不如我这个冒牌货。
“林星野，”他突然紧紧抓住我的手腕， “你究竟是怎么让她...”
我微笑着轻轻抽回手：“顾总，这是商业秘密。”
酒精终于摧毁了他的理智。顾明城突然靠近，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我耳边：“其实你比我更像...”
“顾总！”我提高声音打断他，“您再往下说，我可要收封口费了。”
就在这时，酒吧门口响起了高跟鞋急促的敲击声。
宋清涵站在几步之外，脸色苍白。
她的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来回扫视，最后定格在我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收款码上。
“你在敲诈他？”她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我看了看醉眼朦胧的顾明城，又看了看宋清涵紧握的拳头，突然笑了。
“专业替身当然要赚最后一笔。”我故意挥了挥手机，“顾总刚才不小心说了些...有意思的话。”
宋清涵的瞳孔急剧收缩。她一把拉起顾明城，却在转身时被我拉住。
“宋总别急，”我压低声音，“再加十万，我保证忘掉他刚才说的那句‘你比我更像他’...”
她的巴掌来得突然。
左脸火辣辣地疼，我却笑得更加灿烂：“现在涨价到二十万了。”
苏晚意的书房里，那股淡淡的檀木香弥漫开来。
我站在书架前，手指随意地掠过那些精装书的脊背，突然在一本破烂的《宏观经济学》上停了下来——那不正是我大学时代的教科书吗？
我翻开书的首页，旁边那龙飞凤舞的签名旁，还画着一个滑稽的卡通头像。
我的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动。
手机突然震动，是苏晚意发来的消息：“临时有个会，你自个儿找点书看。”
我迅速拍下书页的照片，发给了一个老同学：“这是不是我以前丢的那本？”
三分钟不到，回复就来了：“这不是你大二时借给那个转专业的学生吗？后来你说人家没还，我们帮你找了好几天，还贴了寻物启事，怎么现在又找到了？”
转专业的学生？
记忆突然闪回——大二那年，确实有个总是低头的女生坐在教室最后一排。
有一次她忘了带课本，我便随手借给了她...
书桌的抽屉没有上锁。我鬼使神差地拉开它，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玻璃罐。
罐子里装着一枚生锈的纽扣，旁边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：“谢谢你，超人。”
那是我们高中校服上的纽扣，我愣住了。
我猛地关上抽屉，沉思了许久，最终还是拨通了宋清涵的电话：
“宋总，能不能帮我查个人。昨天那二十万我就不要了。”我说。
“滚，你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个！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后问。
“嗯，不知道宋总能不能帮个忙，如果以后还有这种替身的业务，我可以给你打个折扣...”
“把资料发过来。”宋清涵打断了我的话。
“好的，谢谢宋总。”我乐呵呵地挂断电话，把信息发了过去。
【苏晚意，26岁，可能曾经用过别的名字...】
而在城市的另一端，宋清涵砸碎了第三个咖啡杯。
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刚刚解密的档案：【苏晚意，曾用名苏小晚，XX高中2016级学生】
照片上的女孩穿着宽松的校服，正偷偷地望向镜头外——那个方向，正是当年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的我。
在宋氏集团的接待室，宋清涵把合同推到了苏晚意面前，她的手指在“技术协作”那一行轻轻敲了敲。
“听说林星野最近在你们公司上班？”她好像随口一提，“他模仿别人挺有一手的，就是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完美……”
苏晚意举起茶杯，嘴角微微上扬：“你到底想说什么？”
“我觉得你或许应该找个更合适、更专业的替身。”宋清涵建议道。
“宋总老是说林星野不行，但我看你好像挺在意他的！是不是打算等我解约了你再请他？”苏晚意反问。
“怎么可能，我只是出于好意提醒你一下。”
“那我就放心了，不过我也要提醒宋总一句，你的正牌白月光回来了，替身就别惦记了吧？”苏晚意说道。
“我惦记他？连个替身都做不好的家伙，有什么值得我惦记的！”宋清涵说话时明显底气不足。
茶杯和瓷盘相碰，发出了清脆的声响，苏晚意突然解锁了自己的手机，把屏幕转向了宋清涵，
手机锁屏是一张褪色的旧照片：年轻的林星野站在辩论赛的领奖台上，他的食指正无意识地轻敲着奖杯。
“他从不需要模仿任何人。”苏晚意收回了手机，
“倒是宋总，你对顾明城的习惯好像很熟悉？不过，你确定顾明城真的是你的白月光吗？真的是你心里的那个人吗？”
宋清涵愣在了那里。
苏家密室
在红色的安全灯照耀下，墙上挂的照片散发着一种神秘的光芒。
我立在这些照片前，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了——这些照片记录的都是我未曾察觉的瞬间：
在大学图书馆里，我侧卧着打盹的样子
篮球赛结束后，我掀起衣服擦汗的腰身
甚至还有上星期在便利店买关东煮时的背影
在最显眼的位置，贴着一张被剪过的校报残片：【XX高中2016级转学生苏小晚】
然而，苏家的档案室的指纹锁竟然对我毫无防备。
电脑屏幕上的蓝光映照着我的脸，我打开了那个名为“参考资料”的文件夹——里面全是我的照片被合成到各种场景的PSD文件。
海边、雪山、毕业典礼...所谓的“白月光资料”不过是用我的生活照拼凑而成的。
最深处的加密文件夹需要密码。我不知怎的，输入了自己的生日。
竟然解锁了！
保险柜里静静地躺着一个透明的证物袋，里面装着一个已经褪色的超人创可贴包装。
记忆突然涌现——那年在器材室，我把最后一个创可贴递给了那个满脸是血的女孩：
“超人来了，就不疼了。”
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屏幕上显示着苏晚意的消息：
“没想到你还是发现了，你找到你要找的答案了吗？”
我抬头一看，监控摄像头正闪烁着微弱的红光。
宋清涵篇章：
深夜三点，宋清涵的面庞在笔记本电脑的冷光中显得苍白。
自从苏晚意上次给她展示了那些照片，宋清涵心中便开始泛起波澜。
她着手安排人手去深挖顾明城的底细。
调查结果让她震惊，顾明城的剑桥大学录取通知上的PS痕迹昭然若揭，甚至推荐信上的签名都是模仿他父亲的笔迹。
一道闪电划破夜空，照亮了她手边那本泛黄的相册——顾明城手捧奖杯的照片，与林星野辩论赛夺冠的姿态如出一辙。
林星野篇章：
苏晚意的儿时日记本被雨水浸湿了一角，稚嫩的字迹在水渍中模糊：
「2015年9月14日 雨」
「今天超人救了我。他们撕扯我的校服时，他就像电影里的英雄一样降临。」
「他说能帮我报仇，但我心里想的却是...成为能与他并肩的人。」
雨滴敲打着窗户，我的记忆与十年前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渐渐重叠。
“嘭！”
玻璃瓶在办公桌上转了一圈，生锈的扣子敲击出响亮的回音。
“苏总，我还需要继续装成‘我’吗？”我边解开领口的纽扣边问。
苏晚意一把扯烂了合同，苦笑道：“既然你已经发现了，那就没必要了……”
我突然抓住她撕合同的手：
“你怎么想的？花了十年时间……就为了成为能雇我的人？觉得当我的上司很有趣？”
“谁想雇你了，只是我一开始找到你时，你总是往宋清涵那儿跑，我还以为你对她有意思。”
我皱了皱眉。
“后来才知道，你不过是找了一个替身的活儿。你还挺忠诚的！连女的找你聊天都不愿意多说。我想找你都找不到。”
“所以，我没办法，只能通过中介说需要替身的活儿才能联系到你！”
“你的意思是，我一直给自己当替身？”我问道，这太离谱了。
“其实……你不必非得当替身，你……也可以做回你自己。”苏晚意轻声说。
“那你……你的梦中情人是我了？”我问道，这算什么事儿啊！
苏晚意点了点头。
“你听过一句话吗？”
“什么话？”苏晚意好奇地问。
“白月光的威力，就算他本人来了也比不过当年的自己。”我停了一下，
“其实，我也没那么好。相处久了，没了那层滤镜，你会发现，我已经不再是……”
“别说了，我懂。”她用手指轻轻堵住了我的嘴。
窗外，月光洒满大地，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。
财经频道的直播画面中：
顾明城那张总是无懈可击的精英脸庞此刻却红得发紫，他猛地抓住了那个爆料记者的衣领，拳头高高地举起——
“顾明城！”宋清涵的怒吼在闪光灯和惊叫声中被淹没。
但拳头最终还是砸了下去。
摄像机剧烈地摇晃，画面最终定格在顾明城扭曲的面孔上。
宋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内：
宋清涵关掉了新闻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擦着左手无名指——那里有一圈淡淡的戒指印痕。
电脑屏幕上还显示着顾明城学术造假的确凿证据：
剑桥的成绩单上的墨迹鉴定显示是最近伪造的，连他引以为傲的华尔街实习经历都是他父亲用钱买来的。
“林星野说得对，即使是白月光本人……也敌不过记忆中的滤镜。”她苦笑着打开了手机相册，里面是林星野三年来给她发送的每一条天气预报。
......
苏氏集团的新闻发布会现场：
“从今天起，苏氏将收购顾氏集团20%的股份。”苏晚意穿着一袭黑裙站在聚光灯下，声音冷冽，
“这是对五年前顾氏恶意收购苏家产业的合理反击。”
记者们还没来得及反应，大屏幕突然切换——宋清涵出现在发布会现场：
“我以宋氏最大股东的身份反对这次收购。”
全场一片哗然。
苏晚意眯起了眼睛：“宋总打算以什么立场干涉？”
“顾明城未婚妻的立场。”宋清涵举起左手，那枚曾经被摘下的订婚戒指又重新戴了回去，
城市另一端：
我正躺在苏晚意的私人公寓沙发上刷手机，突然看到热搜炸开了锅：
宋清涵顾明城重归于好
苏晚意收购未果
林星野成了工具人
紧接着，苏晚意的消息也跳了出来：
「看来你的前老板还是放不下你。」
我笑着回复：
「老板，现在提价还来得及不？」
窗外，雨终于停了。
真是出乎意料，顾家竟然把我告上了法庭，就因为我扮演他的角色挣了点钱。
“他这是故意的，他现在身陷丑闻，把你拉下水来转移视线。”苏晚意这样说道。“但是，别怕！我会帮你摆平。”
......
法庭上，闪光灯接连不断。
顾明城的律师义正词严地指责我：“被告长期冒充顾明城先生，非法获利，甚至恶意传播谣言，损害顾家的名声！”
坐在旁听席的顾明城，穿着笔挺的西装，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——好像那些学术不端、暴力事件的丑闻从未发生过一样。
法官敲了敲法槌：“被告方有什么要说的吗？”
苏晚意的首席律师站了起来，调整了一下金丝眼镜：“尊敬的法官，我们提交的新证据显示——”
大屏幕突然亮起，播放了一段模糊的辩论赛视频。18岁的我站在台上口若悬河，视频的水印清晰地显示：XX高中2015年校际辩论赛。
“这段视频，被顾明城先生盗用，作为他剑桥入学的面试材料。”
律师又展示了一份邮件记录，“而真正的演讲者，是我的当事人林星野。”
旁听席上一片哗然。
当年的校报记者突然举手：“我可以证明！顾明城当年找我买断了所有原始录像带！”
顾明城突然站了起来，领带都歪了：“你胡说——”
法官重重敲槌：“肃静！”
苏晚意坐在原告席，对我眨了眨眼，用口型说：“游戏结束了。”
宋氏集团的档案室里，顾明城疯狂地撕扯着墙上的荣誉证书。
“剑桥优秀毕业生？假的！”羊皮纸碎片四处飞扬。
“华尔街实习证明？伪造的！”钢印被他用打火机烧化。
最后他抓起那枚“高中辩论赛冠军”奖牌，突然僵住了——奖牌背面刻着小小的“LSY”三个字母。
“原来如此......”他疯狂地大笑，“不是你当我的替身……”
“是我当了十年你的替身！！”
办公室的门被踹开，保安破门而入，制服了发狂的顾明城。
窗外闪电划过，照亮了他扭曲的面容。
而我的手机上震动起来，苏晚意发来一张照片——她穿着我的高中校服，对着镜子系那条破旧的领带。
“物归原主？”
上回那场官司搞得满城风雨，官司虽然胜了，但网上的口水战对我这个替身行当的看法分成了两派，吵得不可开交。
原本我是不在乎这些的，但苏晚意坚持要我开个记者会，解释一下，挽回一下舆论——她不忍心看我受半点委屈。
记者会现场，那些闪光灯闪得跟暴雨似的。
我站在台上，背后大屏幕上亮起了《替身从业者权益白皮书》的封面，台下记者们的表情从一脸懵逼慢慢变成了憋不住笑。
“大家好，今天我想澄清几件事。”我轻轻敲了敲麦克风，语气轻松得很，
“首先，替身这活儿是正儿八经的工作，得有五险一金和加班费。”屏幕上跳出一张工资单：“情感增值服务费：¥50,000（含税）”。
台下有人忍不住笑出声。
“其次，”我翻到下一页，“自己给自己当替身，在法律上算‘自我劳务派遣’，不违反竞业禁止协议。”
大屏幕切换到了我和苏晚意的合同——条款里清清楚楚写着：
“乙方需以本人真实性格及习惯提供服务”。
现场一片哗然，直播弹幕立刻炸开了锅：
【还能这么玩？？】
【职业替身，专业到连自己都不放过】
【笑死，这什么魔幻现实主义职场】
我最后放出一段视频：18岁的我在校园庆典上演讲，而27岁的我站在同一个讲台上，连衬衫扣子解开的角度都一模一样。
“所以，大家现在明白了吗？”我对着镜头微笑，“我从不是任何人的影子——我只是恰好，成了某些人青春的参考答案。”
那晚，#职业替身的尊严#和#林星野 自己卷自己#冲上了热搜。
我的社交账号粉丝数飙升了十万，私信里全是求职咨询：
【请问当替身需要考资格证吗？】
【接不接女朋友前任的替身单？急！】
苏晚意窝在沙发里刷手机，踢了踢我的小腿：“林先生，你现在比我这个雇主还红了。”
我抢过她的手机，在她的最新动态下留言：“老板，加薪吗？”
天台上的风呼呼地吹，宋清涵手中的支票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响声。
“随便填上数字。”她把支票推到我面前，“只要你愿意离开苏晚意，回到我身边。”
我愣愣地看着她。
“宋总，”我叹了口气，“您是不是忘记了，是您亲自给我发的解除合约短信？”
宋清涵苦笑着回答：“那时候我并不了解……”她稍微停顿了一下，
“还有，你不是说了吗，如果需要替身服务，随时可以来找我？”
“清涵。”我这样称呼她，让她呼吸变得急促，“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，你知道我对你只是工作关系，没有感情。”
“这……不重要，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好！”宋清涵说，“这次不当你替身，你可以做回自己，我可以为你在公司安排个位置……”
“不必了，宋总！”我打断了她的话，“我已经有心仪的人了，很抱歉……”
我的话让宋清涵感到非常沮丧，她愣在那里，久久说不出话来。
支票从她手中滑落，随风飘向了百米之下的车流之中。
广场中心，一群身着白色衬衫、黑框眼镜的年轻人聚集着，他们都是为了参与“寻找真林星野”的活动而来。
“我看起来像他吗？”一个小伙子拨开额头的刘海，自豪地说，“我可是对着校报上的照片研究了好久呢！”
人群中，主持人手持评分表，穿梭其间：“这位同学的笑容弧度差了0.5分，不达标哦！”
主持人的幽默话语引得现场观众笑声连连。
在一片喧嚣中，苏晚意戴着棒球帽，身穿XX高中已经停产的老式校服出现。
“让我来试试。”她举起手，手腕上的疤痕和创可贴露了出来，“我扮演他已经有十年了。”
全场沉默了三秒钟，随后爆发出震天的起哄声。
直播的观看人数突破了百万，#自己当自己替身#的话题下，热门评论是这样的：
【这简直是终极闭环替身文学！】
【苏总：我连自己的梦中情人都不放过】
我站在广场的雕像上，俯瞰着这场闹剧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
银行APP弹出了一条通知：
“苏晚意向您转账¥13,14520.00”
备注里写着：终身买断费
我抬头一看，苏晚意正穿过人群望向我，手里拿着那罐生锈的纽扣，
她的口型清晰地传达着：
“这次，我要彻底买断你。”
被富婆包养，享受软饭的日子，真是惬意！
毕竟，医生都说我的牙齿不好嘛。
第二天，
苏晚意把一份合同摆到我面前，嘴角挂着一抹笑意：“新差事，干不干？”
我瞄了一眼——
《永久替身合同》
甲方：苏晚意
乙方：林星野
工作职责：扮演林星野这个角色
我挑了挑眉：“薪酬怎么算？”
“昨天不是已经发给你了吗？还嫌少？”
她随即点开附件，一个透明的证据袋里放着一张褪色的糖纸，上面模糊地印着几个字：【致未来的我】。
"这是…..."
"那天在器材室，"她的手指轻触我旧时的伤痕，"你递给我的糖果。"
我从兜里掏出早已备好的戒指盒——同样用那张糖纸包裹着。
"真巧，"我单膝跪下，"我也想请你签一份终身合同。"
苏晚意眼睛泛红，却高傲地抬起下巴："合同条款呢？"
"第一条，"我展开糖纸，钻石在灯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，"乙方必须永远铭记，自己最深爱的人是苏晚意。"
她含泪而笑：“傻瓜，这样的条款只约束乙方，甲方的呢？”
“我的合同就这风格！”我回答道。
然后，我吻了吻她那沾着糖粉的指尖。
在倾盆大雨中，那栋公寓楼散发出一股湿漉漉的霉味。宋清涵站在我曾居住的房间内，手指轻轻滑过墙上那些泛黄的便签纸：
「2022年3月8日，她喊了我林星野的名字（后来划掉了）原来只是梦话一场。」
「2023年9月14日，雨夜中，她第七次叫对了我的名字（后来发现是因为发烧认错了人）。」
床头的最后一张便签，墨迹还新鲜得刺目：
「心动协议失效的日子：就是遇见苏晚意的那一天。」
窗外，一道闪电划过，照亮了物业门口的失物招领箱，里面放着一把熟悉的黑伞——伞柄上刻着“宋”字，那是她去年生日时硬塞给我的礼物。
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与此同时，商圈的大屏幕上同步播放起直播：
苏晚意正把合同拍在我胸口：“签字吧，林星野。”
我笑着拔开钢笔帽：“老板，这次咱们签多少年？”
雨幕让宋清涵的视线变得模糊。
她摇摇晃晃地蹲下，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年收到的“顾明城风格”的礼物总是那么合她的心意。
原来，世界上最痛苦的领悟，就是意识到有人曾经全心全意地爱过你——
而你却把他的真心，误认为是职业操守。
她后悔莫及！
婚礼的场地被鲜花和红地毯装点得美轮美奂。
我伫立在拱形门下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苏晚意身着洁白婚纱缓缓走来。
“我愿意。”我们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，随即紧紧相拥。
在全场的欢笑声中，我撕毁了保密协议，将其碎片抛向空中。
纸片如雪花般飘落，苏晚意踮起脚尖，亲吻了我，我趁机在她耳边低声说：
“其实那天在器材室，我先注意到了你的珍珠发绳...”
她用吻阻止了我继续说下去。
后来流出的婚礼录像中，大屏幕上的弹幕始终飘着一句话：
【祝贺林先生，终于从“模仿他”变成了“做自己”】
婚宴的甜品区摆放着“星空柠檬茶”，杯垫是校报的复刻版。
某位不愿公开姓名的宋总独自享用了第三杯时，服务员递给他饮品和一张纸条：
【38%的糖度，加入姜汁——来自一位已失业的替身】
故事结束